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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与他的三任妻子》
第十二章增长见识作者/高岚
王淑娴的父亲王维茂，是在龙台生龙台长的农家弟子。他从小天资出众，读书过目不忘，念小学两次跳级。年方11岁便名列前茅考上县重点中学。当农民的父母看他是个读书料，满心欢悦日夜辛苦耕作、节衣缩食，希望他将来为家门争光。而他唯一的哥哥王维兴只读完小学便辍学务农，与父母同心拼力供他读书。
王维茂深深理解父母、哥哥的苦心，发奋读书，以优异成绩考上广州中山大学。不料大学才读一年父母便双双逝世。那是在风雨飘摇的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期，长兄当父、长嫂当母，哥嫂负起父母的责任，含辛茹苦支持他读完大学。
王维茂不负父母哥嫂的厚望，以优异的学习成绩留校任教。几年后与一位在本校当图书馆员的江苏女子常彩虹为妻，婚后育二男一女。
出生于农村、出生于农民家庭、满腹经纶的大学教师王维茂，对家乡、对哥嫂感情甚深，他给大儿子取名“振琼”，给二儿子取名“振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崇尚儒家思想的王维茂谆谆教导子女不忘家乡、不忘亲人。只要时间、条件允许，他都携妻带子回家探望哥嫂，并尽自己的能力接济哥嫂，资助侄子侄女上学。
在父亲的潜移默化影响下，在良好的家风熏陶下，在红砖绿瓦的大学校园里成长的兄妹三人，知书识礼，温厚待人。文革开始的年，因为常家那位国民**官解放前逃台，无端株连同父异母妹妹常彩虹。常彩虹被安上莫须有的“特嫌”“里通外国”的罪名，也连累了贫农出身的妹夫王维茂，头上“资产阶级学术权威”帽子上又加戴一顶“特嫌亲属”的帽子，经大搜家、大游街、大批斗后，夫妇双双被关牛棚。那时，正读高三的大儿子王振琼，读高一的二儿子王振龙，读初二的小女儿王淑娴，一夜间从“红五类”跌落为“黑五类”。在“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滚蛋”的喧嚣声中，兄妹三人被排挤于红卫兵队伍之外。大串连、大批判、大辩论、大联合……，兄妹三人远离喧嚣尘世的红卫兵活动，他们牢记父亲的话，一有空便偷偷阅读父母偷偷藏下的书籍，在腥风血雨中相依为命打发日子。兄弟情骨肉亲，打断脊骨连着筋。远在家乡的王维兴夫妇，听着不断传来哪个“牛*蛇神”又自杀、哪个又“自绝于人民”、哪个城市又发生红卫兵武斗血流成河的消息，而弟弟、弟媳、侄子、侄女音信皆无，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于是年近花甲的老嫂子（老哥哥因负责生产队蔬菜种植小组的技术指导而无法脱身），这位没文化不懂白话从未上过广州的农村老妇搭汽车、乘轮船，一路寻寻觅觅心急火燎的终于找到老弟工作的大学与三个侄儿女。令伯母欣慰的是，这几个孩子安分守已，没有参与一切打砸抢活动，个个平平安安毫毛未损，只是不会自己做饭，不会料理自己。伯母原先打算，在广州住上一段日子以照顾几个孩子的饮食起居，可看到这个著名大学校园里教师不教、学生不学、大字报铺天盖地、到处乱七八糟，造反派三天两天来搜家企图寻找夫妇俩“与台湾勾结”的证据、孩子们想看书也安不下心。于是，没有文化却有主见的伯母当机立断，将三个孩子带回老家，躲过种种劫难。
伯父王维兴养育三男二女，在农村务农的大女儿淑英嫁在邻村，在家务农的大儿子振佳已娶妻生儿；二儿子振文在县重点中学读书，与振琼同届；小儿子振武与振龙同届，在龙台中学读书；小女儿淑静刚上龙台中学初中。这一家八口已属大家庭。侄儿女一回来，当伯父的对家人说，几个孩子在大城市长大，我们得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
十一口人吃饭，负责做饭的伯母每餐做三样饭：小孙儿的白米烂稀饭、一大锅番薯稀饭、专给兄妹三人吃的白米干饭。
懂事的三兄妹见了，抢着说，伯父、伯母，往年一到夏天，爸爸就煮番薯稀饭，说他从小吃番薯稀饭长大，喜欢吃番薯稀饭，我们也很喜欢吃，不必要专给我们做饭了。
作为全村世代第一个的大学教师，王维茂是全村人的自豪与骄傲。听说维茂夫妇遭难，孩子被株连，全村父老忿忿不平“我们看着维茂长大，这个孩子从小老老实实，斯斯文文，从来不惹事生非，怎么成了牛*蛇神了？”。
听说维茂的孩子回乡避难，父老乡亲都对几个孩子充满怜爱。日子虽然贫困，民风仍然纯朴。村里哪家有喜事，或做生日或做灶或孩子做过月、做对岁或新娘回路，家家户户都收到或一个薏粑或是一个“闺粑”或是一个“笠”。自从兄妹三人回村后，主人每每叮咛，多给他们家一份。
当慈祥温厚的村里长辈关切地问小淑娴：“侬吃不吃得惯这些乡下食品？”，
淑娴点点头，温文有礼：“谢谢阿婆（大妈、伯母）！侬喜欢吃”！
于是，淑娴与哥哥常常收到乡亲送来的各种乡下水果与食品。
在伯父伯母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下，在堂兄弟妹浓浓的亲情包围下，在纯朴淳厚的家乡民风儒染下，兄妹三人在老家渡过生命中难以忘却的幸福时光。
与兄妹三人一样，伯父几个上学的孩子也当“文革逍遥派”。他们天天出生产队工以挣工分。
按照伯父伯母的意见：你们几个孩子就呆在家里，想看书就看书，看腻了就上镇上走走，晚上伯爹“做公道”给你们吃。
他们谢绝伯父伯母把自己当作养尊处优的客人的生活安排，卷起裤管与伯父一起到生产队园子里种葱种菜，拿起镰刀与堂兄一上山砍柴，挑起菜担与伯父一起上集市卖菜……
生长于喧嚣熙攘的都市、生活于高楼深院的校园，生性恬静的王淑娴喜欢乡下宁静秀丽的田园风光，喜欢和谐祥和的大家庭氛围，喜欢与村里同龄女孩结伴上山摘野果结伴看电影结伴“发市”，喜欢抱逗胖乎乎、惹人喜欢的小侄子，喜欢旖旎秀丽的万泉河风光，喜欢抱全家衣服在万泉河边淘洗，喜欢向伯母、堂嫂学习筛米、蔑竹、“做薏粑”、“做泼锅粑”等农妇活，喜欢学讲海南方言，更喜欢吃别有风味、各式各样的家乡粑食、“公道饭”。
在家乡特色食品中，淑娴最感兴趣的是一种叫“苙“的食品。这是一种琼海乡间吉祥食品。同样包以大米，但其与粽有别。一是包裹物不同，二是形状不同。粽是用粽叶包裹，而“苙”是用椰子叶包裹；粽的形状为牛角状，而＂苙”的形状一般为小枕头状。亲眼观看“苙”的全部制作过程后，淑娴明白了“苙”的整个制作方法：用椰子叶或露兜（即野菠萝）叶编织成拳头大小、中空的囊状袋（俗称＂苙壳＂），形状一般为枕头状（为哄小孩子把玩，也有编织成三角形、菱形或鸭姆形）。无论编成何种形状，编“苙壳”时一定要留候收口的苙叶。装“苙壳”前，先将大米淘洗干净，水分沥干后，用花生油起锅，加蒜茸、姜末炒香，有条件的再加点虾米，调好味，然后将炒香的大米一一分装于笠壳中，装好米后收好“壳”口。注意装米量要适当，只能装六、七成满，以给煮熟后膨胀的大米留有空间。由于有“苙壳”的挤压作用，米粒既坚实又松软。既是干粮又是民间有祝福寓意的“苙”。煮＂苙＂时一定要掌握好火候，务必让中间的大米熟透。吃时用刀将“苙”中间切开或从“苙”的收口处缓解开叶子。蒜、姜味、虾米鲜味加上椰叶的清香味，使苙有独特的香味，而淑娴喜欢的就是这种香味。在老家，每逢哪家有喜庆之事，或是给孩子“做对岁”或是盖房或是起灶或是“做屋”或是有亲人从海外归来，至爱亲朋总要挑一担或一篮子“苙”以表祝贺。因为吃“苙”时得慢慢解开壳叶，其有“排忧解难”、“飞*腾达”、“事业发展”、“破壳而出”（民间叫“掏宽”）的祝福寓意。而主人收到送的“苙”后，分别给父老乡亲、左邻右舍一一分送，以表同喜同贺。而当亲友遭遇意外之灾，牢狱之灾、被盗之祸时，亲友上门安慰时，也要送来“苙”让其当场“拷（解）苙”，以祈求解除灾祸。不管收到哪样礼品，或白粑或“苙”或薏粑，主人都要委托村里一二位嘴巴伶俐手脚勤快的妇人帮忙，按户头逐家分送以表同喜同贺。从伯父口中，王淑娴了解有关“苙”的来历。据民间传说，古代位于热带的岛屿或部落之间发生战争，在荒山野岭中，两*对垒。为了隐蔽自己，不敢生火做饭，于是部落头人命令后方，将大米制成“苙”送到前线。这个传说无不道理，因为在盛产小麦的北方，其出门或上战场所带的干粮是小麦制成的馒头或烙饼，而海南只产稻米，干粮虽然可以带上海南民间常食的饭团，但其容易松散，而制成“苙”，既易携带保存时间又相对较长，况且海南有随处可取、取之不尽的“苙壳”资源。王淑娴很快学会织＂苙壳”，每当村里哪家“做苙壳”时，她也饶有兴趣地与婶婆伯母们坐在一起，或削椰子叶或编＂苙壳”，听长辈们说说笑笑，从中也有助于学习方言。因此兄妹三人中，她的海南方言学得最快、讲的也最好。与淑娴在广州的一天三餐的生活习惯不同，老家一天四餐，即在三餐中间还加上一餐“导”（谐音）。“导”是海南方言特有的叫法，把“睡午觉”叫“睡导”，而“吃日导”（也叫“吃导”）是乡间独有的食俗。“日导”既是午餐，也非午餐。说其为午餐，是因为所吃的时间是在下午1点半至3点时分；说其非午餐，是因为其是午饭与晚饭之间的一顿饭。另外，就其内容来说，也实在上不了“餐”的挡次。因为“日导”的内容大多是中午吃剩的番薯稀饭就咸鱼、萝卜干或是“甘薯黑姆（芋头）”类杂粮。至于农家男女老少所吃的午饭，大都是早起煮好置于灶角的番薯稀饭。而夏日炎炎之时，此稀饭到了中午往往已有馊味只好倒在猪溲水桶里喂猪。主妇们便将家里现有的杂粮，临时煮些番薯汤、“盒瓜”（南瓜）汤、“黑姆黑仔”（芋头）汤等以当“日导”。如家中实在没有新鲜的薯类，从陶瓷罐中抓几把“番葛头”（番薯干片）、砍一个椰子刨成丝，撒上几颗盐，一把葱花，便是一顿“日导”了。听村里的小姐妹说，最好吃不过的“日导”就是“白粑汤”。手工制作的“白粑”（广东人叫“沙河粉”）在老家生活期间，王淑娴目睹几次“做白粑”的场面，那是一道具有鲜明特色的乡下风景线。“做白粑”一般在农闲时分或是天下雨无法出生产队工，一声吆喝“做白粑吃罗！”。有人响应接着有人愿意出米，有人愿意出椰子，有人愿意出力，“白粑”便可做成。可以说，“做粑”当“日导”，是乡间另一种形式的“做公道”，因为其方式是集体出资、集体劳作、共同分配，其中也有不是“公道头”的“公道头”在指挥——哪家出多少米、哪家出椰子、哪家出柴火、锅炉等。分配完毕后，磨米浆的磨米浆，刨椰丝的刨椰丝，拨大葱的拨大葱，起火的起火。厨房出厨房进、石磨前石磨后、灶前灶后，大家同心协力，很快，一盘盘似纸薄如雪白的“白粑”就出锅了。趁热将椰丝、葱花、少许盐撒在“白粑”片上，卷成圆筒状，就是令人垂诞欲滴的“白粑卷”；将“白粑”切成丝状，再下锅煮、加上少许葱花、食油、虾酱就是“白粑汤”了。同酬不同工，王淑娴发现，“做粑吃罗！”大呼小声的是“公爹人”，做“白粑”时忙得汗水满脸的却只有那么几个“衣女甫人”，可吃粑时却一下子冒出一大群人——在椰树底下乘凉“讲古”、打扑克的“公爹人”，穿开裆裤、光屁股、流鼻涕的小孩子们都闻香而来……“白粑＂切条后，煮汤，本地人叫＂粑汤”。用油炒，本地人叫“粑炒”。王淑娴还发现，“做白粑”不象“做公道”，后者是按参份人头公平分配。“做白粑”，来吃粑的人当中，有参份的妇女的老公及小孩，也有既没有出钱也没有出物甚至也没有出力的隔壁邻居，反正见者有份，下次我家“做粑”时再回请你吃就是了。当然，也有个别属于乡井无赖之人，哪家“做待祭”（即红白大事摆酒席），既不带米当贺礼，更不会交上红包，说两句好听的话，嘻皮赖脸的见酒桌就上，对于这种“日导”更是不吃白不吃。对于这种老是吃白吃者，心地善良的妇女们擦着汗水只是嘿嘿一笑。裹以椰丝、葱花的“白粑卷”。在王淑娴看来，最简便的“日导”就是“泼锅粑”。将稍浸的米放在石磨里磨成米浆后，将大铁锅里的水烧开，将米浆往锅周边一泼，候米浆凝固后，用锅铲将凝固了的米浆铲于正沸腾的水中，再加葱花、盐即可。此种粑食工序简单、相当快捷，参与者少，可吃的人更多，一人一碗，或坐在椅子上斯文地吃或站立就地解决或蹲在地上噼噼啪啪，大热天里个个吃得大汗淋漓、痛快淋漓。在老家，王淑娴还长不少知识。如海南方言称海外为“番”，出洋叫“去番"、南洋客叫“番客”，南洋客带回的东西叫“番货”；把国外引进、北方叫“洋葱”“洋芋”的食品叫“番葱”“番薯”。此外，尚有“番茄”（西红柿）、“番瓜”（木瓜）、“番椒”（辣椒）、“番豆”（花生）、“番蒌”（菠萝）、番石榴等叫法；还有，北方人把米制品及五谷杂粮制品通通叫“糕”如年糕、萝卜糕、发糕等，而海南则把米制品及五谷杂粮制品通通叫“粑”（“粑”字也有人写将“米”与“反”合成的“米反”或“米”与“果”字合成的“粿”）。以前跟父母回老家，来去匆忙时，光知道“薏粑”、“闺粑”好吃，不知道这种两粑的制作方法，更不知道其吉祥含意。“薏粑”是老家七月十五家家户户必制必吃的节日食品。七月十五也叫*节，民间对“薏粑”的节日寓意：把以前的一些不如意和所谓的“衰气”收拾打包送走，以祈求好运、保佑家庭平安度过“*节”。虽然此说法缺乏科学依据，但它却反映了人们的良好愿望和虔诚祈福平安的心愿。此外，大凡亲朋好友家有喜事，也喜欢送“薏粑”以表祝贺。海南乡间有吉祥寓意的地方小食一一意粑。薏粑的制法：将一定比例的糯米与粳米经浸泡后置于石磨中磨成米浆，压至半干，用水和匀，以椰丝、花生仁、糖为馅料，将米粉捏成园球状，装入馅料后用椰叶或芭蕉叶包裹，再上蒸笼蒸熟。“闺粑”，也有人写成“归粑”，两种写法各有各个道理。写成“闺粑”是因为其是出嫁的闺女给娘家父母特做的庆贺生日或至爱亲朋送给回乡的海外游子的粑果；寓意祝愿寿星晚年子孙满堂、甜甜蜜蜜、园园满满；写成“归粑”是华侨从海外归来时，亲人做“归粑”送上门，一是喜祝平安归来，二祝亲人在海外事业顺顺利利、家庭圆圆满满、生活甜甜蜜蜜。出嫁的闺女、孙女给父母、祖父母“做寿”的寿礼一一“闺粑”（“归粑”）。因为归粑有圆满甜蜜的特征。“归粑”制作方法与薏粑稍有不同：A、将磨好的米浆压干，上蒸笼蒸熟后才加馅料捏成园球状。B、粑果体积较大。C、馅料较丰富，除了椰丝、花生糖、芝麻糖外。尚有肥肉丁、冬瓜糖等。父亲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学教师，母亲是管书护书也酷爱看书的图书馆馆员。优越的家庭条件使三兄妹个个都是“书虫”。住房拥挤，父母将阳台密封成一个小书房，这既是藏书的书房，又是父亲潜心做学问的小天地。身为长子的王振琼兴趣广泛，涉猎的书籍很广，无论社会科学还是自然科学的书他都感兴趣。自然科学方面他最感兴趣是植物学。此次回乡，极大拓展他的视野，丰富了他的植物学知识。他喜欢吃热带水果，但生在广州长在广州的他却不知道这些水果长在怎样的树上、树的形状怎样，小时跟父母回老家，沿途给他指点，哪棵是龙眼树？哪棵是荔枝树？可未结果时他一直分不清这两种树木有何不同。此次回乡，在短短的时间里，他不但一眼便识别龙眼、荔枝、木瓜、杨桃、芒果、蒲桃、番石榴树、油梅（*皮）树、菠萝密树、番石榴树、柚子树、槟榔树、油棕树、棕榈树、芒果树……。他还诧异地知道，地处热带、物种丰富的老家还有山（野）荔枝、山（野）芭蕉，山薯，还有野菠萝树；木瓜还有公木瓜树与母木瓜树之分，杨桃有酸杨桃与甜杨桃之别；菠萝蜜有“干包菠萝蜜”与“湿包菠萝蜜”之分。野菠萝树与野菠萝果。海南同样产枣，不过产的是与北方大枣、红枣不同的毛叶枣（又名印度枣、滇刺枣）。在王振琼看来，人们光知道富饶的海南岛一年四季瓜菜飘香，可很少有人知道海南岛薯类品种的丰富，肥沃的土地上不但生长番薯（外地或叫红薯或叫地瓜），还长有其他地方罕见的木薯（也叫“树薯”）、毛薯(表皮有毛，故称。这种薯无论煮多久,总是一端梗一端糯软，故有人起名为“阴阳薯”)、芒薯、大薯、凉薯、血薯（因表里颜色鲜红如血，故称）、“南椰”（名字不带薯，但属于薯类）等。在老家生活的日子里，王振琼想起以往听过的描述海南乡土植物的顺口溜：红豆有情、花莉无价、菠萝蜜味美、青皮秀色无双。价如*金的海南*花梨木。此次在老家，他不但见过以上几种树，还知道除这几种植物外，还有一种不但形似而且味似面包的面包树，一种含油量很高且燃烧时发出一股猪油香味的猪油果树（也叫“猪油渣果”），一种比砂糖甜倍而且是低热量的糖类的罗汉果树，一种生长于海滩的“蜡烛果树”（也叫“桐花树”），一种果实外形像一个挂着的铃铛、将其放在地上又像一个莲台的莲雾树，一种吃过其果实后再吃其他酸味食品就出现由酸变甜的感觉的“神秘果”树，一种非常珍稀论斤出售的花梨树，一种木质十分坚硬且割了又长的母生树……在老家生活的日子里，王振琼还想起所听到的描绘海南土地肥沃的另一句民谚：“海南的土壤，插根筷子都能活”。身临此地，目睹此景，他深切体会到此民谚的形象性、精辟性与贴切性。见血封喉*箭树王振琼在武侠小说中，见到“见血封喉”一词，知道这是武艺高强的侠客身上携带的暗器上常常涂抹的一种剧**素，人体一触即死。他原先以为这不过是小说杜撰而已。直到看了一本植物学书籍，书中有一段有关“箭*木”树种的介绍：见血封喉树学名叫箭*木，是一种桑科植物，属乔木，树干粗壮高大，树高达45米，枝叶常树皮很厚，既能开花，也会结果；果子为肉质，成熟时呈紫红。其是与四薮木一样能发育高大的板根，但板根形状不如四薮木的壮观。这种*木会开花结果，卵形红色肉质果实落地后便会生根发芽。树干上那多纤维的厚皮内，含有丰富的乳白色树脂，树皮经砍破，含有剧*的汁便会溢出。在另一本书中，还有这样的描述：在两个世纪前，爪哇有个酋长用涂有一种树的乳汁的针，刺扎“犯人”的胸部做实验，一会儿，人便窒息而死，从此这种树闻名全世界。我国给这种树取名叫“见血封喉”，以形容其*性的猛烈。其分泌白色乳汁，有剧*，能使人很快出现心脏停跳、眼睛失明。在植物种群中，其*性远远超过世人共知的巴豆和苦杏仁等。因此，被人们认为是世界上最*的树木。历史上，少数民族将见血封喉的枝叶、树皮捣烂取其汁涂在箭头，射猎野兽。据说，凡被射中的野兽，上坡的跑七步，下坡的跑八步，平路的跑九步的就必死无疑，故此，当地人称此树为“七上八下九不活”。王振琼终于见到这种慕名已久、*名远扬的树，与其他树种不同，其树枝不是呈“Y”型生长，而是呈横行姿意伸展，颇有一股横行霸道的气派。听说，海南还有一种不起眼的普通小树——黑格，种子被风吹或者鸟儿携带进石缝。种子不仅能在石头里发芽，还能顽强地生存生长。为了获得树木生长所需要的养分，它的根部顽强地穿过石头缝，一直延伸到土壤中。他很敬佩这种植物顽强的生命力，可惜，无缘见识此树种。耳闻目睹海南丰富的植物资源，王振琼不禁吟诵一首名诗“玄崖产珍木，种种称绝奇。斯物出异域，颇为中国推”。这是年，明朝广东按察司清*监背左哨副史钱山业来到海南，看到海南出产的奇树异木时，随口吟作的一首诗。王振琼发现，老家村前村后，种的最多最普遍的要数苦楝树，这是一种落叶乔木。经了解，这种树生命力甚强，易种易管，木质好又长得快。正如其名所昭示的，这种树树皮苦涩，因为不招蛀虫叮咬，可作为建房之楝梁又可作家具之用。此外，苦楝树皮还有药用价值，即有驱遂肠道寄生虫的作用。人畜肠道中的寄生虫，用苦楝树皮煮水服，很快便能见效。胡椒树在老家周围的热带植物中，他最喜欢的是胡椒。他喜欢跟着伯父上生产队胡椒园，更喜欢收获胡椒果。喜欢那一丘丘、一块块位于山坡上、山坳里、池塘旁、小湖畔披上绿装的胡椒园。走进或大或小的胡椒园，远看一株株胡椒纵列成行，排列有序；近看株株胡椒树沿着人为树立的石柱攀援向上，蓬蓬勃勃的藤蔓上分出支支纤枝，纤枝上长出密密绿叶，层层叠叠绿叶下是一簇簇一摞摞一串串胡椒果。胡椒果珍珠般大小，翡翠样颜色，一看便让人陶醉其中。在胡椒果成熟时节，每每走进胡椒园，望着这无声的诗，立体的画，王振琼胸口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激情在涌动……采摘胡椒海南强烈的阳光晒黑了兄妹的肤色，乡下劳动增强了兄妹的体质，乡村生活拉近了兄妹与农民距离。这些，都为他们之后的上山下乡打下良好的思想基础与身体基础。（未完待续）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